2008-12-20

至正自由,廣場大中



「每個男人都有一個秘密基地」,俗爛電影《停機四十天》裡面,男主角跟女主角如是說。由於我染色體是xx,所以我的秘密基地跟那些xy們就完全不同,那乃是一個不存在的實體。

如果說心靈時間與現實時間不同,那麼心靈空間一定又與實際空間大不相同吧,這似乎是人文地理學教我們的:當空間(space)成為地方(place)。這座城市有太多場景可供人們演出,而當此處成為情感經驗的對象後,它就成為心中的彼處。人實在是複雜的動物,那麼多的不由自主,拉拉扯扯,峰迴路轉。

今天的場景是中正紀念堂。

昨日因觀賞新編傳奇《樓蘭女》,前往國家戲劇院,睽違許久再度踏入這座巍峨的塔堂。我記得幼年時的國語課本裡頭有一課就是在講這處所,「藍色琉璃瓦」的牌坊,巨大而必須拾階而上,活像個大型跳棋的紀念堂,裡頭有著他的衣冠與雕像(後來他不知道自己的紀念堂竟成為意識形態的必爭之地,更想不著黃銅坐像需要不斷展示與躲藏)。

我的少女時代,那迢遠而閃著微弱亮光的時候,背著草綠色書包,白衣黑裙的日子。有段日子因詩歌朗誦而到此地,那時還好青春的我們總是笑著、鬧著、跑著,十七歲的身體與心靈哪裡明白多年後島嶼上的政治爭執,將讓此刻的事情化為真正的回憶?而那些清秀美麗的吉光片羽,曾經我們那麼驕傲而習以為常的年輕閃耀,都被意識形態所搗毀。

我記得那是一首關於楚王項羽的詩。

原來這一切早就預言——英雄的失敗,美人的隕落,那或許正好是為此地(或者稱為彼地較適當)落下的最佳註解。孩子們還在放風箏,女校的同學們還要練習樂旗表演,元宵節的燈火通明何時還會再來?

此刻戲劇院內正在搬演著為了愛而手刃親兄、親兒,不惜道德與文明陪葬的樓蘭公主。我才明白,入夜後,風乍起,一切都被安排得妥貼,當大中至正被可笑地原因拆解後,破碎一地的青春,又如何能自由地被高高掛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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